【六十五】竹青峭
非官配cp！不喜勿进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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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竹，青峭，枝翠。莫干山，清风赞。梢动西北，苍瘦剑叶…”
竹窗前，她将书卷置于膝上，纤纤玉指划过书页，樱唇微弯，“倒是有趣。”
“看什么如此入神？”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攀上她的肩侧，她垂眸，抓住他的手瞧了瞧，轻笑道：“平素看你这个人就和竹相差不离，如今细看，越发像了。”
他也笑，“我本就是竹子精，可不就是竹吗？”
“非也，这世间的芸芸众生总是将希望寄托在某些事物上，可追求了一辈子，无不是形似而神不似，因为往往这样的人都是痴念过多，欲望太盛，才喜欢缥缈无踪的念想。”
她神色肃然，双眸澄澈，边说边举起手指轻点，思索时不住皱着秀眉，一会又觉得好笑似的弯了唇，神情明媚灵动，他恍了恍神，想起初见时那冷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，只觉恍如隔日。
他低头望着她，双眼盛满柔意，“所以橙儿是赞我，即便不是竹子精，也和竹一般高风亮节？”
“疏疏绿径处，绵绵雅竹魂，可不正是你吗？”她眉眼弯弯，点了点书卷，又抬眸看着窗外的竹林，曲径通幽，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。
“我很喜欢这里，”她轻声道，缓缓举起手，感受阳光穿透指尖暖暖洒在脸庞，她回头笑望他，嘴唇一张一合。
须臾，他俯下身拥住她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间洒下来，斑驳的竹影摇摇晃晃。
静室中，橙儿双手紧紧攥着丝被，猛地睁开眼，呼吸急促地坐起来，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，她听见了。
那梦中，她说，“可更喜欢你。”
摇光杀气大涨，手持焚寂凌空踏起，剑风旋转而起直取前方，陶醉手中竹笛泛着幽光，猛然挥出接住了这一剑，兵器铿锵相接，激起一片肃杀之气。
一击未中，摇光冷哼，破开他的笛子，剑刃向后扫过，手臂挥舞间点起无数剑光，剑剑直刺陶醉命门，陶醉身形微动，脖颈后仰，双腿跃起，竹笛不住挡着他的剑气，碧绿的气流间或散去，惊得竹叶潇潇而落。
“倒看不出来，你还有两下子。”摇光冷笑，焚寂剑身红光乍现，他猛地腾空而起，剑刃在空中旋转，挥出一片刺目光影。
陶醉神情一凛，他的剑气似邪似魔，绝非神界兵器，莫非这就是上古邪剑焚寂？若真是焚寂，他恐怕以全身之力都难以相抗。
他瞥了眼竹林，勾唇一笑，足尖轻点飞上竹梢，摇光自然穷追不舍，挥出的光影化成火红的焰火之气呈刀弧状袭向陶醉，陶醉在竹梢间跃过，身形暴转躲过一次次袭击，踏过的竹子轰然而倒，林间鸟惊声不断。
而后，他飞到高高的竹梢上，负手而立，如即将飞升远去的谪仙。
“阁下就怎么想置陶某于死地？”
“哼，”摇光踏上一旁的竹梢，死死盯着他，“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？就是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！既为蝼蚁，就该安守本命，不自量力，肖想神女，就该死！”
“呵，蝼蚁？”陶醉看着他，淡淡道：“天下之大，谁不是蝼蚁？阁下如此自命清高，又身负武艺，那为何天帝陛下最宠信的是飞蓬将军，而不是你破军星君？”
摇光抓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，恨声道：“那是他目不识珠…”知道他又想言语挑唆，便又手持焚寂欺身而上，“少在我面前耍什么小伎俩！”
陶醉挥出竹笛迎向他，摇光出手渐渐狠厉，两人在柔软的竹林上剑笛相接，眨眼便过了上百招，陶醉内力深厚，却终究不敌焚寂之力，又一次短暂相接后，只听清脆一声响，竹笛已然被焚寂侵袭得四分五裂，陶醉微喘着气，右手一放，笛子滑落而下，消散在空中。
摇光冷笑，大喝一声趁势追击，陶醉越打越退，神情却依然自若，擦身而过之际附在他耳边道：“三界尽知神将飞蓬而不知你，你一番算计，又步步紧逼，不就是因为…不甘心吗？”
“你竟敢…”摇光怒不可遏，脸色铁青，鬓角青筋跳动，胸腔因为急促呼吸上下起伏，如同困笼里被逗弄而发怒的狮子。
“你自私凉薄，上罔顾天帝君恩，下背叛将军信任，摇光，你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人…”陶醉微微一笑，似在讥讽一个跳梁小丑，“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橙儿，我都替橙儿恶心。”
“陶醉！”摇光彻底被激怒，焚寂邪力大盛，火焰般的气息如潮水般侵袭而出，他怒喝一声，双眸似燃着熊熊烈火，剑尖狠狠朝陶醉刺来。
陶醉一跃而起，双掌凝聚内息迎向他，火红和碧绿的气流在空中碰撞，余波震得竹林轰然而动，陶醉咬紧牙关，掌心被焚寂的焰火烧的滚烫，束发的发带应声撕裂，黑发飘散在他脸颊。
摇光大喝，剑尖骤然挥出破去陶醉的内息，陶醉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落地，他内里血气翻涌，嘴角流下丝丝血迹。
“就凭你也想和焚寂抗衡？”摇光被他激得失了理智，刚刚那一击使了全力，陶醉必然不敌，他眼中杀气毕现，提着焚寂一步步向他走去。
陶醉抹去嘴角的血，冷眼看着他，“你杀了我又如何？她只会更加恨你。”
“杀了你，她自会回头！”摇光对他只有恨，提了剑毫不思索向他刺去。
“住手！”一声娇喝传来，一把剑穿过竹林将焚寂击开，直直插入旁边的竹身，幽幽橙光包裹着剑身。
两人同时扭头看去，一个惊一个喜，橙儿踩着长绫缓缓飞来落在他们身旁，将神剑收回手中。
“你竟然破了我亲制的迷魂香…”摇光眼中情绪莫名。
“我一醒来就觉得不对，才多了个心眼，摇光，你为何要这么做？”橙儿瞥了眼受伤的陶醉，冷冷地看向摇光。
“为何？呵，自古以来胜者为王，这需要理由吗？”
“可你不该背叛天庭！你…是我师兄啊！”
“师兄…”听她唤起师兄，摇光目光有一瞬涣散，仿佛忆起他们一同进修的时光，那时候多好啊，没有纷争，也没有陶醉，他们还是如此亲密的关系。
“你也不该爱上这个妖精！还和他成亲！荒谬！”
掩藏许久的秘密被一语拆穿，陶醉身形晃了晃，张嘴想说什么又被血气堵住，只扶着竹枝狠狠咳了一口血。
橙儿咬了咬牙，一步上去扶着他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你还护着他？我这就杀了他，你才知道回头！”摇光眉眼冷峻，如霜似雪，橙儿起身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，“你要杀他，便先杀我！”
“很好…”摇光怒极反笑，“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？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…”
“他做了什么是他的事，要怎么做是我的事。”
“所以，你为了他，要和我动手？”摇光仿佛不可置信，恨恨看了眼她身后的陶醉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，举起焚寂便越过橙儿刺向他。
橙儿自然不依，唤出神剑便和他缠打在一起，几招下来，摇光收回剑，按着跳动的眉心，“不管从前还是往后，你都不是我的对手，收手吧，我只想杀他。”
“我不是你的对手，可我也不会任由你杀了他！”她剑尖对着他，神情凛然，丝毫不相让。
摇光咬了咬牙，今天被陶醉一再激怒，都比不上被她这样刀剑相向，胸中涌上一股气，又是愤怒又是怆然，焚寂仿佛有所感应，丝丝气流从剑身窜上他的身体。
橙儿眉头一皱，见他眼睛通红，竟似要失去理智一般，忙出声唤他，“摇光，摇光！不要被邪剑迷了心智！”
他已然听不见任何声音，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低吼，“杀了他，杀了他…”
他提剑纵跃而起，朝陶醉挥剑而去，陶醉以掌相迎又痛哼一声，橙儿忙使出长绫缠住他的腰身将他拉到自己身旁，又握着剑与摇光缠斗，可摇光似乎入了魔，不似刚才留有余手，招招狠厉，橙儿很快便觉力不从心。
摇光一个回旋，焚寂又带着烈焰突袭而来，橙儿咬着牙以神剑相抵，虎口震得发麻，焚寂剑刃越逼越近，摇光一个上挑，堪堪擦着她的脸颊而过，几根发丝在锋利的剑气下瞬间断裂。
陶醉看得目呲欲裂，忍着翻涌的血气疾步而来，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护着，焚寂邪力横扫而过，一时间火光大亮。
橙儿被他紧抱着，脑袋被按在胸膛前动弹不得，身旁的竹子纷纷倒向地面，她察觉到不对劲，抬头唤了声：“陶醉？”
“嗯…我在…”他微微一笑，千丝黑发缠绕在两人身侧，橙儿推开他，才发现他双眸亮如辰星，盈着满天星河一般温柔明亮，他抬手抚向她，像抚摸着稀世珍宝，“橙儿…”一口血喷涌而出，染红了他的衣裳。
橙儿大骇，接住他滑下的身躯坐在地上，环着他的双手似乎很黏腻，她翻过他的身一看，背上一道狭长的剑痕，殷红的血液正缓缓涌出，她失了神，眼泪夺眶而出，手忙脚乱地替他按着伤口，“不要…不要…陶醉…”
摇光见他倒地，眼中的火色褪去些许，喘着粗气抹去嘴角的一丝血，看了眼天色，抿着唇消失在原地。
陶醉微微睁眼，抓住她的手，“橙儿…你…什么时候…想起来的？你…怨我吗？”
“我怨你，我当然怨你，”橙儿只觉心口突突地痛，泣不成声道：“可我不想你死…”
“陶醉当初负你…便…用命还你吧…”
“你别说了，我不要你的命，谁要你的命，你要给我好好的，用你的一辈子还我！”
陶醉勾了勾唇，他见过她冷漠，焦急，含羞的诸多样子，却从未见过她担忧自己而哭泣的样子，如今这样算是看全了，也好。
他用力抬头，天上的晴空不知何时已被沉沉乌云替代，“起…风了…”
橙儿抹了抹泪眼，把他的头抱在怀里，喃喃道：“陶醉，别想抛下我，你还欠我那么多，你这辈子都还不完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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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这篇文改名成《拂衣归》啦，本来是我给绿花番外取的名，后面想想其实更适合这篇文，以后就叫这个了～
做个小调查，大家希望我完结还是继续写下去？
